张 林
开春以来，一度有点泄气，宅家那么长时间，我居然连几盆花草都侍弄不好。种个玫瑰，枝叶上爬满蚜虫；养个兰花，一季看花，二季看草，三季怕是要看盆了；连“多肉”都被我整成了“少肉”。
儿子半开玩笑地安慰我说:“你养儿子养得不错呀，什么时候再搞个黑暗料理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对啊，我何不种个简单的菜试试，还可减少非常时期老往菜市场跑的次数。
从网店淘来家庭水培芽苗菜的盘罐，以及小麦、大豆等种子，按照种植教程所示，选种、泡种、铺好，每天换一次水，用喷雾壶浇若干次水，其间盯着种子瞅上N次，顿时觉得宅家时光充实愉悦多了。
泡种几个小时后，种子便蠢蠢欲动了，接二连三地有白色星点开始探头探脑。第二天，不少种子胚芽已突破了种皮，白嫩嫩的胚根长出约莫半厘米。种子们无时无刻不在暗中使劲呢，先是铆足了劲把根往下伸，然后攒着劲把身子往上拔。每回打量它们都会有新的发现:嘿，须根冒出来了；哇，网盘下根系错结，蔚为壮观啊；嗯，胚轴修长，开始由白转绿色了。真应了那句古话:“春生之苗，不见其长，日有所增。”
又过了两三天，盘上已小有规模，绿意盎然，一波先发起来的芽苗长势喜人，种皮还在芽尖上头，像戴了顶小帽子，别有一番趣味。细幼的轴茎迎着喷雾摇曳生姿，有时会听到“啪哒”的轻微声响，原来是有些芽苗在做伸展运动，把那顶不合适的“帽子”顶落，挣脱了束缚的叶子惬意而神气地舒展着，尽情拥抱春光。傍晚，我把盘子捧放到阳台上，让芽苗们吸取日月精华。
儿子见我忙得不亦乐乎，不免生醋意:“自打养了小苗，老妈光看苗都不看我了。”我笑着说:“我看它们就好像看你小时候一样啊。”
虽说是同一批泡的种，却也发芽有先后。那边抢先冒头已长得欢，这边还犹犹豫豫、怯生生地缩在“高个儿”脚边，像小媳妇似的。我不禁为这些慢半拍的种子着急，一开始就输在起跑线上，接下来能长得好吗？
茁壮的芽苗越长越旺，满盘已郁郁葱葱，要凑近了留意去看，才能看到那些慢种子，它们被遮蔽在浓密的茎叶底下，还是蔫头耷脑的“小不点”样。“唉，早先蒙头睡懒觉，这会儿赶不上大部队了吧？”我用筷子小心地拨开芽苗，把盘底的小不点轻轻夹出来，转移到盘子边缘已少得可怜的空地上，让它们透透气、见见光，赶紧把根扎好，加油使劲生长。
又过了几天，育苗盘上已挤得密不透风，“后进生”也顽强地长起来了，虽然歪七扭八还带些伤痕，但也是挣扎努力、成长的印迹。晚上炒一盘色香味俱全的芽菜上桌，儿子连连称赞:“嗯，好吃！这回终于不是黑暗料理了！”
宅家期间，先后发过不同的芽苗，收获满满，乐趣多多。感谢那些生机勃勃的芽苗，让我即使在疫情的阴霾下也能品味盎然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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