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芒格对股市的意见文章-让人颅内高潮的依靠多学科思维解决股市投机现象

　　来源：投资有道

　　在仅有1524个英文单词的文章中，旁征博引了安德鲁·卡内基、路易十六、爱因斯坦、亨利·福特、凯恩斯埃德温·兰德（宝丽来创始人）、戴维·帕卡德（惠普创始人）等等不同时期、千差万别的名人及事迹；包含了逆向思维、“思维实验”、本善本恶双重人格、喜爱/厌恶误判心理学、外科医生的手术刀等等思维模型；当然也少不了“大不了让那些证券经纪去当卡车司机和空姐”、“基金经理的短视就如同只关注下一届选举而非下一代人的政治家”的毒蛇讽刺。

　　本文出自1984年的沧海遗珠，世界独一无二的芒格撰写的《对股市的意见文章》，让人颅内高潮。全网只此一份，Enjoy~

　　对股市的意见文章

　　Opinion piece on the stock market

　　查理·芒格

　　1984年1月26日

　　当前，通过“玩股票”获得相对短期收益的行为如此盛行，它甚至已经危害到了资本市场（Capitalism）的名声，进而会威胁到资本市场理应发挥的博采众长和自由创新的聚宝盆效应。（为了改变这种现状，）我们国家可以通过修改个人所得税法来减少这种行为、使得国家的（经济氛围得到）改善，而不应将资本市场的投机行为（以及因频繁交易而产生的相关服务和税收）视为宝贵的国家经济资源。

　　正常情况下，短期持股是收购套利者以及现在为数众多的“职业坏蛋”（"professional-bad-guy"）投资者（诋毁者通常称之为“站在门口的野蛮人”）的常态。他们买进足够数量的股票发起或加强举牌收购威胁，从而逼迫企业以高价买断他们所持的股票或是迫使企业出售整个公司，获得巨额利润。他们通过不断重复这种行为实现筹码的复利积累并使他人争相效仿。

　　然而，当前最大的短期持股人却是那些交易极度活跃的基金经理，他们每个人仅仅是想在预测股价的短期波动方面比别人做得更好。短期交易行为的增加使得大笔交易费、佣金和其他毫无意义的文本利润被赚走了，造富了一群完全不同于安德鲁·卡内基类型的“新资本家”阶级，他们对资本市场带来的声誉威胁可能会如同路易十六皇室对君主制声誉的（毁灭性）危害一般。

　　分蛋糕的人赚到了太多“轻松钱”（easy money），而他们是有别于“做蛋糕的人”的。这势必会引发反对资本市场的情绪，因为越来越多的人会意识到，例如：

　　（1）一个优秀的牙医比成千上万个投资顾问更能造福大众。这些投资顾问的客户集合因他们的努力而变得更穷，因为他们通过养老基金的普通股投资组合进行极度频繁的交易，想依靠这种策略（在业绩排名时）超越彼此。

　　投脑煎蛋：芒格这里极其尖锐地指出同行的业绩是公募基金经理唯一的参考标准，实际也就是在说业绩排名是原罪。

　　P.s. 这里还要补充一句，国内的社保基金管理者是最可靠谱的一群人。

　　（2）绝大多数投资顾问（以及包括证券经纪人和其他为他们提供服务的从业者）都是体面、精力充沛，并且很多非常聪明，他们如果没有被现在金融业的激励机制所诱惑，而去从事其他职业会创造出更大的价值。

　　造成这些问题的部分原因是，相较于为上市公司提供长期资金的投资所需的最低变现流动性，股市的流动性远远高于这一需求。额外的流动性则吸引了一大批寻求相对短期收益的非必要群体——投机者（包括养老基金和有着稳重名称的其他机构）。

　　我们流动性过度的股票市场在温和税法的庇护下，有一种“杰基尔和海德”人格（Jekyll and Hyde, 指《Dr Jekyll and Mr. Hyde》一书，书中的主角杰基尔博士认为人性天生存在本善和本恶两种对立人格，这本书被认为是哥特式恐怖流派的代表作、英国最著名的文学作品之一），这让股市不仅是一个为至关重要的经济实体提供交易的场所，还让它成为了一座近乎完美的赌场。近些年来，其赌场的部分以其巨大的财富和知名度、迷人的环境和偶尔的横财，吸引了越来越多的短期投机者。现在，1亿股的日成交量让我想起了凯恩斯在审视1929年（大萧条）时说的话：

　　企业平稳发展时，投机制造的泡沫可能并无大碍；但当企业成为投机漩涡中的泡沫时，情况就严重了。当一个国家的资本发展成为赌场活动的副产品时，工作就做坏了。

　　投脑煎蛋：注意这几句话的主角。主角是企业，泡沫并无大碍；主角是投机，而企业成了投机的工具，就坏了。

　　如果我们能有所作为的话，我们应该对这种（不良的投机）发展态势采取什么措施？在股市投资中，我们的法律还要容忍多大程度的合法赌博？这其中包含了非常棘手的问题。

　　解决此类难题的方法之一就是爱因斯坦钟爱的 “思维实验”。假设，我们对法律进行修改：（在股市中，）不鼓励除长期持股以外的任何行为。举例而言，假设对所有非承销持股人一概征收70%的盈利所得税且不允许损失抵扣（即不允许用一笔亏损的交易去抵扣另一笔盈利交易的所得税款），除非持股时长超过5年。这里的非承销持股人包括养老基金和慈善基金。如此一来，这个国家会变得更好吗？

　　尽管为了防止次要的不公平现象，这样一概而论的税法是需要一定修补的，但“思维实验”的结果表明这种修订税法会是一件好事。

　　（以下几段，芒格开始罗列思维实验得到结果，数字序号为投脑煎蛋所加。）

　　1. 修订税法后，股票期权的交易量会大幅减少，并且普通股市场的流动性也会降低，但流动性仍会比农场主或工业房地产所有者的流动性好得多，这种流动性就足够了。普通股成交的佣金费率会更高，但又不会高到伤害长期投资者的程度。

　　2. 普通股的投资会变得更像房地产投资，或者像给与亨利·福特（Henry Ford）创业资金的那种投资。对次新股和与普通股有关的证券（如可转债）的投资将继续下去，尽管私有公司首次公开上市（IPO）后盘面的流动性会较差，从而迫使交易价格趋向于能够吸引计划长期持有的严肃买家的水平。但一如既往的，大多数企业扩张需求可以通过企业的留存利润和贷款得到融资。

　　3. 股市中暗藏的疯狂、贪婪和投机狂欢很可能减少。就像近期在以色列、科威特和香港一样，如此狂欢对国家是有害的，我们国家也像1929年那样会酝酿这样的狂欢。

　　4. 而“职业坏蛋”（门口的野蛮人）的游戏（综合来看并不是一件好事）不会发生得像现在这样频繁；由于凯恩斯所说的投机旋涡会缓解，野蛮人的收购游戏也会降低到一定程度。而基金经理一门心思地专注在短期业绩和股市的短期效应与国家利益是相悖的。这些基金经理的行为是如此的短视，实在是与我们那些只关注于下一届选举而非下一代人利益的政治家太相像了。

　　5. 在修改“反普通股投机行为”的所得税法之后，一部分这个国家最优秀的大脑会离开股市投机，而去从事例如提高零售业效率或是研发能效更高的引擎。真正能够积累资本的人会更像埃德温·兰德（Edwin Land，宝丽来创始人）、戴维·帕卡德（David Packard，惠普创始人）以及杰克·尼克劳斯（Jack Niclaus，黄金熊高尔夫服装器材品牌创始人）这类人，以这种方式获得的财富从不招人嫉恨。（因为）亚士里多德得出了正确的结论：权力应该掌握在配得上权力的人手中（Power should go to people perceived as deserving power），并且这会让这个社会的大赢家们的声誉得到实质性的提高（因为他们以高尚的方式变富），这是喜闻乐见的。

　　6. 将税收负担大幅地转向鼓励长期投资而不是短期投资，并不会造成什么损失。如果目前严重过剩的短期投资资金被挤出，绝大多数民众不会有多少察觉。养老基金和捐赠基金可以很容易地适应以现在投资房地产的时间维度去投资股票，而且从整体上来看，这种改变会给他们带去更多财富（Again，再一次雷同巴菲特说的摩擦成本大幅降低）。为了适应为改善经济体系而修改的税法，证券经纪人的收入会减少，但他们大可以去申请卡车司机、空姐等职务

　　（注意，比喻过后，芒格要逐段拔高立意了）

　　在赌博文化根深蒂固的情况下，试图消除所有的赌博活动是不明智的。但这并不意味着赌博类活动应该按低于正常水平而非高于正常水平的税率征收所得税，并与国家的资本发展相互影响。长期普通股投资收益应享受税收优惠，以鼓励储蓄和最终的权力转移；而相对短期的股票投资收益，实质上只是赌博型活动，应该正常征税，或更好的是按高于正常的税率征税。

　　国内税收法案中包含的奖惩机制引导着公民力量，当它鼓励一类活动而压制另一种活动时，它会具有很高的道德内涵。最近，美国国会应商品交易商和其他特殊利益集团的要求，以完全背道而驰的方式立法：对持有股指期货合约十分钟所赚利润征收的取税率，甚至低于了对务农、教书和夜班清洁工所征收的税率。如果所得税法与社会的价值判断常识存在出入，它就不会受到尊重；在（美国）税收征收工作依赖于自愿遵守的前提下，（税法得不到尊重）会造成严重后果。 最近的立法损害了我们所需要的东西（即对税法的尊重）以去加强我们最好不要的东西（即更多的股指期货交易）。

　　已故爱因斯坦“思维实验”的作用在于：它能迫使人们接受违背直觉的真理。对于传统主义者和 “自由企业制度”主义者来说，通过修订所得税法以阻止短期投机并减少股市流动性，可能会有悖于直觉，但对国家来说，这样做会更好。如此一来，“自由企业制度”主义真正激发生产力的部分将得到增强，而“自由企业制度”未来受到不健全立法损害的可能性也会更小，因为

　　（1）通过更加重视投资的长期效果，人才将从投机转向更有效用的职业；

　　（2）股市狂欢的灾难性后果以及“新资本家”阶级的浪费性增殖（指摩擦成本是浪费性的，且新资本的群体扩大）会减少，因此公众对这些问题的不满也会减少，进而公众对于因过去不健全立法（的矫枉过正从而）伤及“自由企业制度”的可能性也会更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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