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普通百姓过冬都储备哪些食物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才过立冬,太皇河面上就结了一层薄薄的冰碴子。北风卷着枯叶在平原上打着旋儿,庄稼户们早早地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开始为过冬忙碌起来。
陈攒金家院子里,陈添谷和妹妹甜儿帮着娘亲把最后一条腌鱼挂在屋檐下。那七八十斤鱼整齐地排成一列,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闪着银光。甜儿仔细地将每条鱼间隔开来,确保通风良好,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
“娘,今年咱家有这么多鱼,过年能吃个痛快了!”甜儿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陈攒金媳妇笑着摸摸女儿的头:“可不许贪嘴,这些鱼是要吃到明年开春呢。你爹说了,腊月里还要再买些猪肉,到时候娘给你做红烧肉吃!”
正说着,陈攒金扛着半扇猪肉进了院子,额头上还冒着热气。“三十斤上好的五花肉,刚从李春生老爷家买的。今年收成不错,咱也过个肥年!”
陈添谷欢呼着跑过去,帮着爹爹把猪肉放在院里的石板上。陈攒金抹了把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还买了些花椒大料,腌肉用得着!”
“当家的,这得费多少盐啊?”陈攒金媳妇有些心疼地看着那半扇猪肉。
“放心吧,前些天我就去镇上买足了盐。今年鱼多,肉也多,得多备些!”陈攒金说着,开始熟练地往肉上抹盐,“你去把豆腐搬出来晾着,等会儿一块腌上!”

这时,隔壁院里传来葵花清脆的嗓音:“甜儿娘,你家也腌肉呢?”
陈攒金媳妇探头一看,葵花正站在两家相邻的矮墙边,手里还拿着一把韭菜。
“可不是嘛,攒金刚买了三十斤肉。你家准备得咋样了?”
葵花笑道:“我们当家的去地里起白菜了。前儿个小草从王老爷家拿回来的年礼,有十斤干豆腐、二斤柿饼,还有一斤腊肉哩!这不过来看看你家要不要分些豆腐去?”
这个葵花就是丘杏儿的贴身丫鬟小草的嫂嫂。今年王文柏家给下人的节礼丰厚,小草全都送给了哥哥嫂嫂。
“不用不用,我家也做了几十斤豆腐呢!”陈攒金媳妇连连摆手,“你家小草真是个好姑娘,时时惦记着你们!”
两个妇人正说着,陈攒金插话道:“说起豆腐,徐瓦子前儿个在城里豆腐坊做工,王路甲掌柜给了他五十斤豆腐呢。这小子,倒是会过日子,全都腌起来了!”
“徐瓦子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葵花叹道,“听说他前阵子在邻村帮人杀猪,不要工钱,只要了些猪下水和猪肉?”
“可不是嘛!”陈攒金媳妇接话,“整整一副猪下水,还有五六斤猪肉。他都腌起来了,说是够他们爷俩吃一冬了!”
正聊着,大树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板车上堆满了白菜和萝卜,还带着新鲜的泥土。
“起这么多菜,窖里放得下吗?”陈攒金问道。

大树抹了把汗,笑道:“昨儿个又把菜窖加深了些,多铺了层麦秸。这些白菜萝卜,够吃到开春了。甜儿爹,你家菜起完了吗?”
陈攒金点点头:“前天就起完了。今年白菜长得好,我特意多留了些,准备腌点酸菜!”
葵花忙上前帮着卸车,一边整理着白菜一边说:“咱家今年备的食粮足,有鱼有肉有豆腐,还有这些菜,冬天不怕了。待会儿我给你们送些韭菜去,今早刚割的,嫩着呢!”
这时,徐瓦子拎着个布袋子从村口走来,看见这热闹景象,笑着打招呼:“都在忙活呢?”
甜儿眼尖,看见他袋子里露出的豆腐角,叫道:“徐叔,你家也腌豆腐啦?”
徐瓦子黝黑的脸上绽开笑容:“是啊,路甲给的豆腐,我腌了四十多斤,剩下的今晚炖着吃。甜儿你晚上来叔家吃豆腐不?”
陈攒金接过话头:“瓦子,听说你还腌了不少猪肉?”
徐瓦子点点头:“杀猪时留的,不多,就五六斤。不过猪下水倒是有一副,都收拾干净腌上了!”他压低声音,“路甲还多给了些工钱,我买了两只半大鸡养着,过年时宰了吃!”
夕阳西下,三家人都忙着收拾晾晒的食物。陈攒金把腌好的猪肉一条条挂起来,和他家那七八十斤鱼并排,很是壮观。甜儿帮着娘亲把豆腐块摆在竹帘上晾晒,准备明日开始腌制。她细心地将每块豆腐翻面,让它们均匀风干。
大树和葵花在菜窖里忙碌着,把白菜一棵棵码放整齐,萝卜铺在麦秸上。窖口用草帘子盖得严严实实,既透气又保暖。葵花特意在最上面铺了一层干草,防止寒气直接侵入。

徐瓦子回到家,十来岁的儿子狗娃已经生火做饭了。锅里炖着豆腐,香气四溢。徐瓦子把腌好的猪肉和猪下水挂在房梁上,又检查了一遍腌豆腐的坛子,确保每个坛子都密封严实,这才满意地拍拍手。
“爹,咱家今年终于有这么多好吃的!再也不会挨饿了!”狗娃眼巴巴地望着房梁下的腌肉。
徐瓦子摸摸儿子的头:“是啊,今年冬天饿不着了。等过年时,爹给你做红烧肉吃。快去把院里的柴火收拾收拾,眼看要下雪了!”
夜幕降临,三家的烟囱都冒起了炊烟。陈攒金家今晚吃的是白菜炖豆腐肉片,还切了一小块咸鱼提味。大树家做了韭菜炒鸡蛋,切了两片薄薄的腊肉就着小米饭吃。徐瓦子家咸菜豆腐炖得咕嘟咕嘟响,爷俩围着锅台,吃得满头大汗。
晚饭后,甜儿跑到院子里,看着满屋檐的腌鱼腌肉,突然问道:“爹,为什么冬天都要备这么多吃的?”
陈攒金把女儿搂在怀里,望着满天星斗说:“孩子,咱们庄稼人靠天吃饭。冬天备足了食粮,开春青黄不接时才不会挨饿。你看,”他指着屋檐下的食物,“这些鱼和肉,加上地窖里的菜,够咱们吃到明年收麦子了!”
“那徐叔家就两个人,为什么也备那么多?”
“你徐叔不容易,一个人拉扯儿子。多备些吃的,心里踏实。再说,开春农忙时,这些腌货能省不少做饭的工夫!”
此时,徐瓦子正在灯下缝补儿子的棉袄,听着隔壁陈家的对话,不禁叹了口气。是啊,他如今心里确实踏实多了。往年冬天,他总要为吃喝发愁,今年总算有了底气。他仔细地将棉袄的破口缝好,又往里面续了些新棉花,这才满意地收针。

隔壁大树的院子里,葵花正在清点家里的存粮:“白菜百十棵,萝卜一百五十斤,腌鱼十条,干豆腐十斤,还有小草送来的柿饼和腊肉。当家的,咱们这个冬天好过了!”
大树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笑道:“等过年时,请小草回来吃顿饭。王老爷家待下人不薄,但终究比不上家里自在。到时候你把那腊肉炖了,再杀只鸡,好好招待她!”
夜深了,太皇河畔的村庄渐渐安静下来。月光照在一户户人家的屋檐下,那些成串的腌鱼、腌肉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偶尔有夜猫子蹿过屋顶,闻到鱼肉的香味,喵喵叫上两声,又消失在黑暗中。
第二天一早,陈攒金要去李春生老爷家交今年的租子。甜儿娘特意切了一刀腌肉,用油纸包好。
“带给李老爷尝尝,多谢他今年给咱们减了些租子!”
陈攒金点点头,把肉揣在怀里。出门时,正碰上大树也要去王文柏老爷家送柴火。两人结伴而行,路上聊起家常。
“徐瓦子今儿个又进城了,”大树说,“听说王路甲的豆腐坊还有活计,他想多挣些钱,过年给儿子扯块新布做衣裳!”
陈攒金叹道:“瓦子是个勤快人,就是命苦。好在狗娃懂事,这么小就会帮他爹干活了。昨儿个我看见那小子自己在院里劈柴呢,那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
到了李春生家,陈攒金恭恭敬敬地交上租子和腌肉。李春生很满意,还赏了他一包点心。

“拿回去给甜儿吃吧!”李春生捻着胡须说,“今年收成不错,你们佃户也都勤快。好好歇一冬天,开春前记得来领种子!”
陈攒金千恩万谢地退出来,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能继续佃李老爷家的地,明年的生计又有着落了。
回家的路上,北风依然凛冽,但陈攒金的心里却是暖烘烘的。他盘算着:屋檐下的腌鱼腌肉,地窖里的白菜萝卜,还有那些腌豆腐,足够一家人舒舒服服地过冬了。等开了春,甜儿就十三岁了,该给她留意亲事了……
路过徐瓦子家时,他看见狗娃正在院里喂鸡,便从怀里掏出那包点心,分了一半给狗娃。
“谢谢陈叔!”狗娃高兴地接过点心,小心地包好,“等我爹回来一起吃!”
傍晚时分,徐瓦子从城里回来,不仅带回了工钱,还买了一小块红糖。
“狗娃,爹给你冲糖水喝!”
狗娃高兴地围着他打转。徐瓦子看着儿子红扑扑的小脸,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他把剩下的工钱仔细收好,盘算着过年时再给狗娃添置些什么。
夜幕再次降临,三家的灯火在太皇河畔依次亮起。炊烟袅袅,饭菜飘香,这个冬天,因为充足的准备,显得格外温暖而安宁。
陈攒金坐在炕头上,听着窗外北风的呼啸声,对媳妇说:“明天该下雪了!”
媳妇正在灯下缝补衣裳,抬头笑道:“下吧,咱们什么都不怕。地窖里的菜够吃,屋檐下的肉够用,这个冬天,咱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了!”
甜儿和添谷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笑意,许是梦见了过年时满桌的好菜。
是啊,有了这些储备,太皇河畔的百姓们,终于可以安心地度过这个冬天了。那些挂在屋檐下的,藏在地窖里的,不仅是过冬的食物,更是来年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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